写点儿啥呢?

【俞逍】皆归尘土

跳票了很久,险些逃逸的这一更。不能写出现实的万一,只能避重就轻。愿一切早点过去,所幸因为有那些人在,我们已经熬过了最惨烈的时刻。

祝大家安好!

 @夏游秋 求别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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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下午15:00

完成当天所有手术的俞莲舟卸下厚厚的铅衣,汗湿的刷手服黏黏腻腻贴在身上,手术室走廊里那点儿小风居然吹得他打了个激灵。今早从办公室沙发上爬起来时的那些不适,随着手术的顺利完成,正一点点在身体各处逐一泛起并放大。 

这个时节还能被安排进行的心内手术,个个都是耽误不起的。怕服药会带来嗜睡,他忍到现在,所幸一切顺利。 

冷、渴、饿,让脚步有点儿虚浮的俞莲舟格外想念下午进手术室前助手匆匆递过来的三明治,那会儿他没胃口,顺手放护士台了?当时也没看什么口味的,如果金枪鱼的就太棒了,再看看能不能从护士长那儿讨杯热咖啡来,简直奢侈。

 

胡思乱想顺着手术室走廊往外走,就听最近的一间手术室传来熟悉的声音:“哎,姐姐,小姐姐,饶命,松手…..”

骨科百洁手术室,俞莲舟隔着门上的玻璃窗一瞧,果然是殷梨亭主刀,他已抖开了手术服,套上了袖子,等着巡回护士从身后帮他穿好,那身材娇小的小护士在一米八几的殷梨亭身后拽着手术服的带子往后这么一扯,正将他脖子勒住。

一张俊脸憋了个通红,唬得小护士一个劲儿抱歉。

“咳咳咳...你等等,等等。”殷梨亭活动着脖子,等气喘稍匀,扎了个马步,也不回头,柔声道:“好了,这样就可以了。”

身后人笑了声,屈膝踢在他屁股上,在头顶发声:“站直了。”

俞莲舟的手自身后探过来,帮他捋顺了手术服的系带,自锁骨拉到后颈轻轻打节,再往下仔细系上腰间的系带。

“二哥,你完了?”殷梨亭转身瞧他二哥,即使带着口罩也能瞧出些不对劲,“脸怎么这么红?不舒服吗?”继而觉得刚才靠近肩头的鼻息和指尖的温度都灼热了些。

“好好说话,什么‘完了’?今天还有几台?”俞莲舟问,在渡过了疫情初期的混乱之后,本周他在总院会议上提出有序恢复各科室门诊及手术秩序,原本被延后的留院病人的手术首先被提上日程。

“还有两台呢,你说下次我要不要事先捯饬捯饬,献媚于护士长,让她帮我们科室排个良辰吉时?”

“没戏,护士长喜欢肌肉男。”

“哈,还是二哥有经验。”

…………

喜欢肌肉男的护士长果然没有热咖啡,三明治也早就不知所踪。医用口罩内的一呼一吸都透着火烧火燎的热度,俞副院长想了想,摸出手机给急诊主任的师弟俞岱岩发了四个字:

“我发烧了。”

 

2

晚19:00 

许是感冒药的作用,俞莲舟这一觉睡得浑浑噩噩,格外艰难。 

自新年伊始便紧绷的心弦,在面对蜂拥而至的病人时,终于狠狠地奏出强音。

嘈杂纷乱的诊室、不知所措却带着慌恐的面孔、纷至沓来的消息、从未遇到过的狡猾病毒。第一批冲上去的同事们几乎没有任何正确防护,却义无反顾。总院ICU一时几近覆没。

新院的条件更好,被紧急改造成防疫的最前线,用以隔离、收治更多的人。

第一批带队进驻的是执掌感染科的师弟张松溪,第二批依旧没轮上他,他重症医学科最小的师弟莫声谷挺身而出,笑着说:“上阵亲兄弟,弟弟先撄其锋,盼哥哥们能瞧出这病毒的端倪……”

双鬓染白的宋远桥红着眼,挨个拉着每个人的手嘱咐:“咱们院的人,怎么出去的,就得怎么回来,一个都不许少。” 

老恩师深入疫情暴风眼。

 

封城令下!

 

哦,当然,还有杨逍。

那个整理完行装,坐在他身边说只去一星期就回来的杨逍。

彼时,他已料到风暴将至,却没料到随后的爆发是如此迅猛。

若真能料到,还会让他走吗?

也不知再见何时?思及令人气滞。

… ….

 

俞岱岩蹑手蹑脚闪进办公室,见昏黄的灯光下,俞莲舟窝在办公室的小沙发里委委屈屈蜷成一团,睡得极不安稳。

而殷梨亭坐在沙发边的地上,头枕在他二哥胸口,姿势别扭却不耽误鼾声如雷。

俞莲舟迷迷糊糊,听得他进来便醒了,蔫蔫地问:“我睡着了?”

“嗯,趁你睡着的这两个小时,我去看了血常规报告和CT结果。咱下次能别这么吓唬人吗?”俞岱岩想起那条微信,心有余悸。

“谁要吓你啊?原来就想让你找人来给我打一针。”

师兄弟7人中,俞莲舟和俞岱岩年纪最接近,在校时又是同寝,言语行事也更随便些。

“你可拉倒吧,我急诊的小姐姐们都是人间瑰宝,可没资源能浪费在你这儿!咱就一普通感冒发烧,及时吃药,好好休息,还有那句万应良药——多喝热水。”

俞莲舟默默翻个白眼,刚要起身这才觉得胸闷气滞,低头看老六睡得那叫一个香,顿时僵着没敢再动,仔细打量了下殷医生这骨骼清奇的睡姿,不禁叹慰:“真是养啥随啥啊,把自己也睡成猫了。”

俞岱岩掏出手机没有丝毫犹豫,给师弟拍了个全方位无死角,顺手发了群才乐呵呵说:“骨科这一天手术下来,锛凿斧锯十八般兵刃的,实打实的力气活儿!他刚下手术那会儿腿都不会打弯了,还惦记要来看你。”

“一眨眼都能独挡一面了。”俞莲舟感慨,想起进新院前的誓师大会上,为了安慰剪去长发的姑娘们,他小师弟莫声谷拿着推子把自己头发推了个精光,也不知哪个丫头说带上口罩就不知啥时候才能再涂口红了,于是姑娘们争先恐后的把唇印印了莫声谷一脑袋,成了内部论坛置顶最高的风景线。

“唔~~二哥你醒啦~~”殷梨亭终于迷迷瞪瞪睁开眼,伸手摸了摸他额头,“退烧就好。”

“我这都发烧了,凑这么近也不怕?”

“不怕不怕,你中招了,我就是密切接触者,咱一起去新院找四哥和小七。”

呸呸呸,童言无忌,真是操不完的心。

 

3

晚 22:00

结束了晚上的视频会诊,看着新院的ICU和隔离病房终于有了空床,稍稍能松口气的俞莲舟被赶回家休息。临走前兄弟们一句“生日快乐”,他才发现这个生日行将度过。

生日他是不在乎的,他在乎的是那个信誓旦旦说要赶回来陪他过生日的人。

疫情初起,他们尚能通个视频,随着事态越发严峻,封城令下,他恨不得一个人掰成八瓣,每日与生死擦肩,他知道杨逍也没闲着,那突破重重障碍送到总院的物资和器材,若非明氏和杨逍,断断到不了他的眼前。

最是心力交瘁时,只顾得上给杨逍发条微信:“在猪窝安生待着,别让我操心。”

对面隔了半天回复:“好。勿念。”

然后,怎么就一下子过去了一个月呢?

俞莲舟推开空荡荡的家门,莫名的小情绪汹涌泛上心头。

草草洗漱,吃了药,把自己裹进被子,在药效把他拖入昏睡之前,还是没忍住,给那人发了条消息:

“祝我生日快乐。”

 

4

晚 23:30

房门开阖,衣衫落地

有个人揭开被子,砸在他身边,不管不顾地挤进怀里,在耳边轻声说了句:“生日快乐啊!”

“嗯嗯。”俞莲舟下意识伸手搂紧了,“回来了?”

1分钟后,俞莲舟猛回神坐起身来问躺在身边的杨逍:“你、你你…..你没有出入证,怎么进我们小区的?”,靠,感冒药让他的表达失了水准,一开口就没发挥好。

杨逍累到半死,迷迷糊糊间不忘嗤之以鼻:“这还不容易?我给门卫看了咱俩床照。”

“不是让你先别回来吗?怎么就不听话?!也不提前跟我说,现在情况还是很严峻,你不知道这一路你得……”俞莲舟越说越急。

“啧,怎么还变啰嗦了?”杨逍伸手捧住他的脸,啵得一声堵住还在出声的嘴,“哥驱车12个小时,只为在今天结束之前赶回来,要数落人,能让我先睡会儿吗?”

“睡!”俞莲舟干脆利落搂着人重又躺下。

眼前的杨逍眼圈发青,胡渣也没刮干净,一身汗味风尘仆仆,看着脸怎么又小了圈,腰也更细了,猪窝这待遇不咋滴,下次不能让他再去了!

“我今天发烧了。”就在杨逍觉得俞莲舟能看着他到天亮的时候,俞莲舟委委屈屈嘟嘟囔囔来了这么句。

“真可怜。”轻拍手臂,以示慰问,“所以,我不会趁人之危。”

“你也没这个机会了。”俞副院长圈紧了人,继续聊骚。

“少得意,”杨逍累得手指头都不想动,“机会永远眷顾有准备的人。”

……

“生日快乐!”

“谢谢,我很快乐。”


5

0点

殷梨亭划开微信,给俞岱岩发消息:“三哥,不悔说目标已顺利抵达。你说二哥回头会不会怪我们没提前告诉他啊。”

俞岱岩发了个叼着烟的表情,“这时候,先得满足金主爸爸!然后才是兄弟手足,不能因私废公。”

 

END

花絮:

次日清晨

沐浴洗漱刮胡子,神清气爽吃完早饭的俞莲舟出门上班。

杨逍打着哈欠穿着居家服跟在身后也出了门。

“你这是去哪儿?”

“回家补觉,慢走不送哈。”

俞莲舟眼睁睁看着杨逍捅开了对门那套房的房门,跟他挥手作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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